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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粗人。

【大二/修川/All】圈养实录 18

恭迎赵总大驾。
欢迎入我赵总神教。赵总在手,天下我有,什么残花败柳都一边儿去!(喂!)
PS:不过小朱唯有两个肾都已经贡献给红白玛丽苏了,目前肾急、尿频,谁有肾还请捐一个,给你比小心心❤


十八



X市到了雨季,白天都已经有点冷了,阴沉沉的。警局门口正戒严,围着红线,一队荷枪实弹的武警站着,媒体路人都清得干干净净。路口开来一辆悍马H6,车牌开头俨然是WJ01,列队的武警全部立正,敬礼。
赵靖忠从驾驶座上踩下来。一滴雨掉在他铮亮的鞋头上,又滑下去。赵靖忠看了看,反手关上车门。列队武警的第一个走上来,正是这批武警领队。领队又敬了一个礼说:“赵总。”
又有一滴雨落下来,落在赵靖忠两稻一星的肩章上。赵靖忠伸手弹了弹,像是拂掉肩头的一点灰。赵靖忠说:“都在里面?”
领队说:“是。”
赵靖忠走进去,刚走进铁门张英就颠儿颠儿忙不迭的迎上来,张英连自己的本体那个大茶壶都不抱着了,圆脸上堆满了对犯罪分子的悲愤和对领导的关心。赵靖忠倒是看着他先笑了:“张副局。”
张英说:“哎,哪能呢,总队长客气、太客气。”赵靖忠时任大军区内卫总队长,权力和衔级相比张英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实打实的实权人物。张英常年和上级领导打交道,这点儿领悟那是不要不要的:“赵总队长,今天一早我熬夜去向领导汇报,没想到就……不管怎样,这儿发生的事,都是我的责任,我就是这个公仆位置干不了了,扫大街去,也要配合你们尽早抓到逃犯。总队长有什么指示,我们立刻执行、立刻执行。”
赵靖忠说:“那倒不必。你去扫大街,X市的治安谁来管?”
赵靖忠一身英气,说话却妥帖得很。这话说的,分不清是软钉子还是定心丸,这让张英的心里也不知是该咯噔一声还是哗啦落地。张英只好说:“是是是。”张英不是没见过赵靖忠,俗话说的好,热灶要捧、冷灶要烧,赵靖忠这灶头是温火,看着烫摸着冷,有点吃不透。传说调查组的总指挥魏组长年纪到了,很快就要退休,据称赵靖忠早年没少受过提拔,里面的来来往往就不足为外人道了。张英看着胖,脑子都让肉挤了,实则双Q那都是杠杠的:对待什么领导要像春天般温暖,至少不得罪,而对待那些过了时就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连个屁都不用放。张英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还不知道是不是画上去的,兢兢业业的说:“赵总队长,所有材料物证我都准备好了,等您审阅、审阅。现在我们就去现场。”
警局内部现场都已经封闭起来。地板上用白线画了区域。特警领队走到赵靖忠身边说:“人犯是上午5:25至5:30逃脱的,先是伪装爬上通风管道,后来利用我们不熟悉楼层房型,从放火通道到达了垃圾通道。”
赵靖忠戴上手套,跟着走到垃圾通道口。通道盖板的铁皮和地上都是褐色的痕迹,显而易见是干涸了的血。领队说:“我们追查了5:30开出的垃圾车,结果只在垃圾桶里找到了这个。”领队提起一个透明塑胶袋,袋子里是一件破损的黑色西装,看上去料不错,应该贵得很。张英陪在旁边解释:“这是警局办案配的、办案配的。”
赵靖忠笑了笑:“张副局,你们支队预算不错啊。”
张英悔恨的说:“哎呀,预算都是下面——逃犯报上来的,怎么想到都给他私用了……”
赵靖忠蹲下来,伸手说:“灯。”阴天的天气室内暗澄澄的光线不足。领队递上手电筒。赵靖忠照着地上的血迹,血迹因为干涸而收缩,外沿基本呈溅射状,一边的溅射略微模糊,不仔细看看不出来。赵靖忠用手电扫了扫,这方向是死路,尽头只有一扇门。赵靖忠问:“这是哪里?”
张英随时随地候着:“这是……逃犯的办公室。”领队说:“这条走廊看过,没有脚印和指纹,也没有血迹。”
赵靖忠说:“逃犯做了十几年刑侦?”
这个问题张英还真答不上来。张英期期艾艾的说:“十……十八年吧……”
赵靖忠放软了语气说:“十六年吧。”这语气又让张英吃不消了。赵靖忠扔掉手电说:“如果我是逃犯,也能不留脚印、不留指纹、不留血迹——就去查这里。”
结果出来的还算快。领队带着检验在大概半个小时后报告,房间里也没有痕迹,但后门通往房顶的盖板松动过,在盖板的边沿检测到了已经干涸的刮擦血迹。屋顶下面是人工湖,通往X市的河道。情况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就剩下如何搜索抓捕。赵靖忠问:“逃犯有没有武器?”
张英立刻回答:“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朝着旁边警员一招手。旁边警员送上来一把枪,张英两只手捧着枪说:“这是逃犯的配枪,抓捕的时候就收缴了,绝对没有武器。”
这就是卢剑星的那把枪身银色的九二式。赵靖忠拿起枪,也是看都不看单手卸弹匣,“咔嚓”干净利落,漂亮无比。领队的眼里露出崇拜的神色,是那种单纯的,男人对男人的崇拜。弹匣是空的。赵靖忠笑了笑说:“可惜了,是把好枪。走,去办公室。”
张英当然是一起进去了。赵靖忠坐在椅子上看报告准备签字,钢笔是万宝龙146的,笔迹就像是身板,留着经年累月严格训练的挺拔痕迹。赵靖忠夹起烟,办公室管理制度严禁吸烟,但领导面前管理制度就是屁,张英身子一耸赵靖忠已经自己点着了。赵靖忠心照不宣的看了张英一眼说:“我自己的毛病,就不请你们一起违反制度了。报警器不会响吧?”
张英说:“这点雾,哪能会响,不会响、不会响。”
赵靖忠夹着烟写下两行字。赵靖忠说:“这件事影响很坏,都这么搞,公安系统的威信何在。必须全城搜捕。张副局,你安排一下,你熟。”
“你熟”这两个字又让张英心尖儿上虚虚的了。张英说:“总队长是指……由我们公安进行搜捕?”
赵靖忠说:“没有谁不谁的。事情出在你这里,我们有义务协助,没有权利指挥。该干什么你都去干,背后当然有我。”
前半句张英是吊着了,后半句倒又落下来。张英这几十年不是白混的,打心里觉得对方玄乎得背后发凉。赵靖忠忽然又笑了笑:“张副局,你们刑警有句话说,没感情的警察干不好业务,只有爱人和仇人最有用。你要找到人犯,不如先追查他的关系人。”
这是一句到点的话,要有什么明确指示也都有了。张英虽然正愁死自己的屁股拍不干净,迄今为止内心已经诅咒到了卢剑星的八千代祖宗北京猿人里那个马脸的,这当会却又黯黯的燃起了因祸得福顺杆爬的希冀。张英毕恭毕敬的说:“是,是。马上去查,马上去搜捕。”特别严肃认真的出去了,出去还特别识相的带上了门。
等到张英一出去领队就站起来。领队说:“赵总,真的让他们去干?人犯不好对付。”言下之意是看张英这副样子,估计实战业务方面也是个草包。
赵靖忠掐掉烟蒂。又点了一根。赵靖忠有点心不在焉的说:“螳螂能捕蝉,黄雀急什么。”
领队不再说话了。赵靖忠看了一下表说:“替我联系下魏组长的秘书,如果魏组长有空,我今天晚上登门拜访。”
领队犹豫了一下:“赵总,现在这反腐查案的当口……”
赵靖忠略有兴致的看着他。赵靖忠清清楚楚的说:“做人要讲忠。魏组长提携我不少,我来了,不能不和他打招呼。只要我没有亏心事,这件事我不怕别人知道。”
领队说:“是。”赵靖忠坐了一会,在“内卫作战特别行动”上打了一个勾。赵靖忠忽然问:“东城大厦的抓捕,中枪的几个后来怎样?”
领队说:“都是一枪毙命,送去急救也来不及,我在急救外站了一晚上,眼看着推到太平间,从医院的回来的时候,人犯已经跑了。有刑警也中了枪,但他命大,没有死。”
赵靖忠竟然微微笑了笑。这种笑浮现在他英气的脸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锋锐和阴沉。赵靖忠叼着烟说:“这条疯狗。”
领队说:“废他一只手太便宜了,就该要他的命。”
赵靖忠又放软了语气。赵靖忠说:“不。这条疯狗我要。要活的。”

白天看来,废旧草棚和林木间的这件砖房简直简陋得不行,小部分还是石块砌的,木板门风一吹就喀拉拉响。里面的房间都没有门,过人的地方挂了一条布帘,上面还血迹斑斑的,看上去煞是吓人,就算是“手术间”了。现在里面只听见钳子刀具呲啦呲啦的响,其他倒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张嫣原来是打下手的,这次被张大夫赶出来了,说手术太血腥小女孩子不要看。张嫣一向都很听话,这会儿就坐在外面和靳一川玩翻绳子。张嫣先用红绳子挑了一个,靳一川拇指和食指戳进去翻回来,张嫣又挑了一个。张嫣后来挑不出来了,靳一川就要刮她鼻子,张嫣求饶说:“一川哥哥……”这么叫靳一川从来都是大杀器,靳一川从手指尖尖开始就融成水了,反而被张嫣偷着刮了一下鼻子,张嫣露着小虎牙笑,靳一川就逗她,还学狗叫,特别幼稚的两个人还特别认真,玩得不亦乐乎。后来张嫣玩不动了,问靳一川:“里面的人是谁呀?”
靳一川说:“是我师兄,很久不联系了。你不要管他就好了。”
张嫣说:“哦。”也不问了,靳一川说什么就是什么。布帘子里面金属的动静似乎停了,过了一会儿张大夫的声音传出来:“嫣嫣,去洗个菜,饿死啦!”
这就表示好了,听张大夫的语气,做得也还不错。张嫣又是嫣然一笑:“一川哥哥,我去洗菜啦,我给你摘了两颗葡萄,你等会来吃呀。”靳一川心里甜如蜜,恨不得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亲两口。靳一川说:“嗯!”
张大夫擦着两只手挑开布帘出来了。手上冲完了水,还留着些缕血迹。外面的声音张大夫竟然也竖着耳朵呢,张大夫叹气说:“啊呀,女儿真是赔钱货啊,这么一米米大就留不住了,小时候她老子给她洗澡换尿布全不记得了。你,小兔崽子说你呢!进去看看吧。”
靳一川脸皮也厚,真心的说:“张伯伯人最好了。”这也是实话。还不要脸的加了一句:“以后一定孝顺张伯伯。”张大夫也是给跪了,不胜其烦:“去去去!”
靳一川挑开布帘走进去,看到丁修躺在竹编的躺椅上,手铐连着躺椅,不知是醒着还是麻药没有过。靳一川走过去,看到瓷盆里落了一颗弹头,弹头上似乎还依附着撕扯的人体组织,在灯光下血盈盈的一团。靳一川手痒,忍不住拿镊子去夹……
丁修打了个哈欠。丁修说:“师弟……”
靳一川吓了一跳,弹头“当啷”又掉回了瓷盆。靳一川转过身说:“师兄,你醒啦,你还好吗?”砖房里还留着乙醚的气味,他觉得丁修的麻药还没醒。靳一川凑过去看,丁修的手抬起来,握住了他的脸。
靳一川忽然“哼……”了一声,接着站都站不住“啪嗒”跪了下去。丁修的手抓着他的脸,不要说麻药过去,简直像从来都没有用过麻醉。丁修凑上去说:“你说呢?”
靳一川真的疼出了眼泪,满脸的眼泪,眼泪鼻涕混在一起。丁修贴着他的耳朵,耳朵下面的动脉已经因为涨血而发红。丁修说:“你十二岁的时候,仗着老不死的喜欢你,拼命给他喝酒,还加药,那天晚上,你灌了他一大把,拿了钱跑了。他不是摔死的,是药死的……”
丁修的手指间靳一川的下颌骨咔咔的响,靳一川整个人都痉挛了,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丁修悠悠的说:“可怜他死前还跟我说,不要害你,要照顾你一辈子……”丁修闻了一下靳一川雪白的、几乎已经通红的血管:“不如你发个毒誓吧?一辈子吃我的剩饭、穿我的裤子、睡我用过的……”
他简直已经把靳一川的下颌捏碎了。靳一川只剩鼻子里还能透气:“师……我……”
丁修放开手。靳一川颓然的掉下去,过了好久好久才爬起来,脸上的指印通红,都开始发青。靳一川抓着他的手说:“师兄,我错了。”
丁修很感兴致的说:“啊?”靳一川说:“你都知道……我小时候,你对我真的挺好的。”靳一川擦掉疼出来的眼泪和鼻涕:“师父……死了,我总是你的师弟,不会变的。”
丁修忽然笑了。丁修说:“你小时候真的很可爱。”
靳一川忘了,也跟着笑,一笑就脸颊剧痛,反倒深深抽了口冷气。丁修的指节贴着他的脸:“你没有奶吃,就吃我的手。”
靳一川说:“真的吗?”
丁修说:“假的……”
靳一川说:“我只记得我一直躺在你腿上,看地上的蛐蛐儿打螳螂。”他说着就真的躺在了丁修的腿上,地上也好像真的还有蛐蛐儿和螳螂:“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靳一川掀开帘子走出来的时候,砖房后面冒着热气,张嫣在外面轻轻的哼着歌,过了一会儿又不好意思又娇嗔说:“爸爸,不要偷吃。”想来就是那两串儿葡萄。靳一川迎面正遇上沈炼。沈炼说:“怎么了?”伸手翻他的脸。
靳一川疼:“别……”沈炼停手,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靳一川低头。过了一会儿说:“我知道该怎么办。”
靳一川说:“二哥,你知道我的。我只想做一个正常人。”
靳一川走开了,远远的走到砖房的门前面,跳上门口歪脖子树的树干。阳光洒下来,饭香飘过来,靳一川在那里伶仃的晃着两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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