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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粗人。

【忌逍/阳逍】一人之下 4 END

刀剑如梦真是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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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想起第一次见到杨逍时的样子,他跋山涉水、差点被人吃掉,终于把一个女人离别的情书送给了杨逍。
那时候他还小,混不畏死,觉得他像是他死前奖赏的一抹春色,柳暗花明又一春。他并非活在自己的春天,他看得出来是因为等待,等待的是谁,他太年少而看不出来。
那时他在等待,而他却要等死而离开。
张无忌心里戚然,走上前抱住了他。他已经长大,除了充沛至纯的真气,还有高大的身躯、温暖的手臂,和不再畏惧寒冷、不死不绝的力量。
他听到杨逍在他的肩膀上叹了一口气。杨逍说:“教主,属下对不起。”
他说教主这两个字的时候,既没有波澜、也没有尾调,是恭敬的样子。他真的已经不再年轻,飞扬跳脱都已逝去。张无忌说:“杨伯伯,我回来了。”
这四个字积聚了他从少年到青年的成长和勇气。是冰火岛的南风、是武当的明月、是蝴蝶谷的桃花、是山穷水复的仙境。
是茫茫天地等待的他。
杨逍停住了呼吸。在这一个时间静止的片段里,他感到杨逍的下颌靠上了他的肩膀。肩膀已经很宽,他很想让他知道。
杨逍不知是在赞赏他还是在赞赏他的肩膀,杨逍说:“很好。”
张无忌有些莞尔:“我每次见你,都给你带来坏消息,你不恨我吗?”
他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因为杨逍没有回答。他确信他是恨的,他的等待都在他的到来时破灭、他的喜欢都在他的到来时成灰,连他的宠爱都在他到来时剜心剖肺。
他等了很久,等到他觉得杨逍都再也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听见杨逍淡淡的说:“你是好消息。”
只有你是好消息。杨逍在他的肩膀上喘息了一声。他鼓荡的真气因为这句话而冲进了他的身体、猝不及防震破了他的静谧。
杨逍低低地说:“教主,你轻一点。”
他不像是在开玩笑,然而他的嗓音弥散在张无忌的耳廓,惹得他耳根通红、血液滚烫。他大概骨子里还是这样,有着到死都放不下的揶揄、又聪敏又像是勾引。张无忌突然理解了阳顶天对他的喜欢,这种喜欢如同吸髓附骨,就算走火入魔、拱手天下都在所不惜。
而他不要天下,他想要他。

杨逍没有再拒绝他,就算他不懂。他的唇齿磕上他的牙关的时候,想起杨逍已经烧毁了的光明顶。那场大火烧了两日两夜也没有熄灭,数百年的美轮美奂尽成焦土。梅林已经化灰、碧水寒潭白烟散尽,所有的爱憎会、怨别离、求不得,所有茫茫的等待,所有未曾来得及的宠爱、未曾说出口的喜欢都已灰飞烟灭。
再也不见。
他没有把握杨逍在想着谁。他感到杨逍的牙关在微微的颤抖,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他吸吮着他的唇齿,更像是一种体贴而渴求的抚慰。杨逍在恍然间停了一停,他听到杨逍说:“教主,我来。”
张无忌闷哼了一声。他的唇舌陡然贴上他的,一种魂飞魄散的感觉猛得烧上了他全身,烧得他无法自拔。他矜持着、诱惑着、餍足着、是为了让他意满,每一样都让他神魂俱灭。
张无忌从来没有尝过这种滋味。除了他魔教妖女的母亲,他的一生都在正派陶染中长大。他的师叔伯都是正人君子,看一看牵手都会非礼勿视。
但他知道自己喜欢,或许这也是一种遗传。他简直喜欢得要命。
张无忌的手抓紧了他的腰,他感到杨逍的手伸进了他的腰带,一直往下。在欲望冲顶下他仍然有些离经叛道自甘堕落的急,张无忌说:“等一等……”
他听到杨逍低低的说:“你要我用嘴?”
张无忌的下//身都因为这句话而猛得一跳,张无忌在神不守舍里说:“不是,是下一次……”
他感到杨逍微微的笑了一笑,还有下一次。杨逍说:“遵命。”
张无忌一点都笑不出来。他突然痛恨自己的年轻,痛恨时光交错而不轮回。一生如此漫长又如此短暂,他神功盖世天下罕匹,但他不懂得他的历经沧桑、不懂得他的谲诈多端、甚至不懂得他的痛彻心肠。张无忌默默抵着他的鼻尖,张无忌说:“对不起。”
杨逍没有动,张无忌相信他可以理解自己。杨逍在他的呼吸下沉默了很久,杨逍说:“只要教主还记得,我死而后已。”
张无忌用嘴堵住他的嘴,他只想堵住,涌动的真气猛然淌进他的四肢百骸,热得他都发烫。这并非因为欲望,而是因为在意。是两场错开的人生就算未必贴合在一起,也曾经是可以得到的温暖、可以化解的寒意。
杨逍的唇角都带上了温度,是他给的温度。丁零当啷里张无忌內襟里的物什掉了出来,莹莹圆润斜在衣领。张无忌顾不上这些。他觉得杨逍眼角有泪,不是因为悲伤。他想起自己离开武当山的那一天,月明星稀、老树昏鸦,就算是等死,他还想再看看这世界。
水穷处还有云起。

杨逍仍然很疼,这种疼更让他清醒。他不再是那个梅林下喝酒的青年,谁都可以爱、谁都可以恨,爱与恨都有代价,只是当时他太年轻。
张无忌在背后靠上他的肩膀。张无忌闷闷地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是这样好的年轻人,就算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他至真至纯的真气让他的心尖都是温暖的,他甚至想如果在他年轻时遇上了他,这个故事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他或许不会做很多错事、不会留下很多遗憾、不会付出许多代价。
那也只是如果。
张无忌抓紧他的手,指尖还是发烫。张无忌说:“杨伯伯,我希望早点能遇到你。”
他闭上眼睛。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爱也匆匆、恨也匆匆。

夜色如墨,明天会是一个晴天。
张无忌悠悠地说:“我本来就出生在远离人世的地方。我出生的地方叫做冰火岛,只有大海和野鸟。岛上的火山可能会喷火,那也没有关系,我在那里住了十年,知道哪里看喷火最漂亮。”
他继续说:“我还会打鱼,还会捉野兽,冬天的时候,还能从山上滑雪。”
张无忌抓着他的手。他没有多说话,只是憧憬得太多而怕自己承担不起:“等驱逐达虏,我……只想再回到冰火岛。”
杨逍笑了笑,杨逍说:“是。”他看到杨逍伸过手,摘下了他胸前欲坠未坠的东西,他一直没有留意。
是一朵鎏金的珠花。
杨逍说:“这是赵姑娘的,还是周姑娘的?”
他没有任何的爱恨嗔痴、任何的波澜不惊。就像是替他拂掉尘土,为他纯净上路。
而红尘里还将留着他自己。
张无忌看着这朵莹莹欲坠的珠花,一时百感交集,千言万语都说不出一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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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下文《裙下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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